《顽皮黑熊》 ｜第八章 捕鼠游戏

这种麝鼠长着老鼠一样的身子，它的爪子有点像鸭掌，几个指头是相连着的；它的尾巴是扁圆的，像蛇一样。

当我们乘着桦皮船在湖面上漂游时，一种“咕噜咕噜”的叫声充斥着耳鼓。我们循着声音找去。只见湖里涌起一股股很高很高的波浪，不停地喷溅起水花。我仔细一看，原来是麝鼠在游动。

它们游着游着，可能发现了我们，转瞬间一头扎进水里，留下一片波纹。

小主人领着我仔细观察，发现麝鼠的洞就建在湖岸边的蒿草下面。他伸手拨开草丛，发现洞内很干燥，出洞不远就可以钻进湖里。

后来，我们发现这些小动物机灵得很，又很淘气。它们特别喜欢在水中游戏。每天的早、午、晚用过餐之后，在相当长的时间里，它们都在湖水里和同伴们嬉戏打闹。有时还打起小仗，常常会激起很高的浪花，战斗的双方同时发出“呼噜呼噜”的叫声。玩累了，它们爬上岸来，钻进洞里休息一会儿，再钻进水里。

它们一天到晚没消闲的时候，每隔几分钟，便下水游动一次，一直游很长时间才回岸上。

小主人反复观察着它们的洞口，像是在琢磨怎样抓获它们。

我没有猜错，他割了些柳条，编了好几个笼子。把那些笼子设在它们入洞的沟口处，想待它们从湖中入洞时，就自然钻进笼子里。

然而，那些麝鼠狡猾得很，它们看见这陌生的东西，并不贸然去闯，而是避开绕着走。小主人的第一招失败了。

小主人又开始用狍筋线结网，把网设在麝鼠的洞口，这样，不管出洞还是入洞，都能钻进网里。

可是，当网下好后，我们一连观察了几天，一直毫无结果。

这些狡猾的家伙可能又识破了小主人的第二招，它们只要碰到网，便掉回头去，绝不硬闯。

这使小主人大伤脑筋，他又开始琢磨新点子。

他又编织了一个网眼相当于麝鼠头大的网，沿湖边架设起来。

小主人领着我，在湖边的草坪上，远远地观察着它们。

那些麝鼠又成群地在湖边打闹了。小主人突然站起来，拍着巴掌、跺着脚大喊。

我捣着四腿，“汪汪汪”地叫着。

这些麝鼠听到声音，吓得急忙潜进水里。不一会儿，又钻出水面向洞口奔去。

这大大的网眼并没引起它们的注意，那圆圆的脑袋便被网眼牢牢地套住了。

小主人高兴地去拉网，这些厉害的小家伙又跳又叫又咬，直到折腾累了，才老老实实地就范。

小主人把一只麝鼠抓在手里，用爱怜的眼神看着。

这小家伙长得还真可爱，身子跟大猫差不多，褐色发亮的皮毛，小圆脑袋像水獭一样。只是那尾巴长着一层层鳞片，像蛇一样，很可怕。

小主人胜利了，把麝鼠拿回家里。他想把这些可爱的小东西养起来。可是这些小家伙不听话，对这里的环境很不适应，它们离开了水，便失去了往日的风采。

小主人只好乖乖地把这些“小俘虏”送回到湖里。

然而，他还是在继续观察，继续发现它们生活的秘密。

新的发现是这些麝鼠通常在上层厚而硬、蒿草高的地方打洞，因为松软的地方是打不了洞的。

好奇的小主人一连掏了几个麝鼠洞，可洞里没有麝鼠，却在里面抓住了不少鲫鱼。

在这座湖泊里玩了很长时间，看样子小主人有些玩够了，他开始领我在这湖泊的周围乱转。

这里的湖泊太多了，走不远就发现一个，只是大小形状不同，有的简直就是个小水泡子。

我们又发现了一个秘密，也许鱼的家族各自都有自己的领地。我们在那些大小不同的湖泊里，发现每一座湖泊都有一两个特色鱼种。有的狗鱼多，有的鲤鱼多，有的鲶鱼多，有的是蜇鲤鱼，（蜇鲤鱼：大兴安岭江湖里细鳞鱼的一种。）还有的全部是黑鱼。它们都成为湖里的居民，成为那个水下世界的主人。

小主人领着我，把附近的湖泊都看了个遍，基本上把每个湖泊里的鱼类活动情况都掌握了。

后来又出现了一个令我们琢磨不透的谜。就是每天清晨，当大雾弥漫的时候，会从一个湖泊里发出“哞哞”像牛一样的叫声。

为了弄清这个秘密，天刚亮小主人就领着我来到湖边，循着声音找去。

我们在一座很小的湖泊边停了下来，只见湖面上大雾笼罩，像罩了一层白色面纱，使这湖泊显得更加静谧神秘。

我们驻足看了一会儿，一种像牛一样“哞哞”的叫声，从湖中传出来。

小主人循着声音，仔细地观察着。可是，观察了半天，没发现这座湖泊什么破绽。

我们又向另一座湖泊找去。

这声音时大时小，时远时近，听着这沉闷的叫声，真有些吓人的感觉。

山野里到处都挂满了露水，我的身上已湿漉漉的了；小主人的下半身也是水淋淋的。他的裤子越来越破了，但是好奇心占据了一切，他什么也不怕了。

我们一连找了几处湖泊，终于在一个圆圆的小水泡子里发现了秘密。

我们听着声音越来越近，最后确定这声音就是从这泡子里发出的。我们越走近声音越大，瓮声瓮气的，随着大雾，能传出很远很远。

我们仔细看着湖面，湖面上泛起一层层白沫，在那白沫间伸出一张张的鱼嘴，鱼嘴一张一合的，“哞哞”的声音就是这样发出来的。

小主人看了好一会儿，用手不停地挠着脑袋。四周转了一圈又一圈，蹲下，又站起来，往水中观察着。他又撅了根柳条，探了一下水的深浅，发现这里的水并不深，也就是没过人的大腿根。小主人在湖边做了个记号，便领我回去了。

看样子，他在打这个水泡子的主意，可能是想猎获里边的鱼。

他把兽骨鱼叉和猎获麝鼠的网都带上，又来到这湖边。

先是瞄准里边游动的鱼，抛了几次鱼叉，都无效果。可能这鱼的身子太滑，明明看见鱼叉刺在鱼的身上，可还是让鱼跑掉了。

小主人在网坠上边绑上木棍，底下坠上石块，下到湖里。

然后用棍子搅着水轰赶，试图让鱼钻进网眼，结果是网被咬断了狍筋线，什么也没捞到。

小主人又来了犟脾气，他干脆跳下水，在水泡子边上摸索了起来，结果又什么也没摸到。

他叹了口气，离开了这个水泡子，割了一捆细柳条子，扛了回去。

我猜想小主人要做鱼罩，根据这个水泡子的深浅，用鱼罩是可以发挥作用的。

过去在猎村时，我曾经看见人们罩鱼。他们用柳条子做成大小不同的伞状网罩，多人联合在一起，选准一个水深不没腰的水泡子。大家都跳进水里，双手拿着鱼罩，提起来，再放下，在水里一扣一扣的。人多，把水搅浑了，那鱼会晕头转向地乱窜。一旦被鱼罩扣住，它们会撞在柳条壁上。罩鱼人发现鱼罩震动，便知道有鱼罩在里面，然后从上面的小口伸进胳膊，抓住罩里边的鱼，串在用嘴叼着的鱼串子上。

小主人也学会了这一招，他开始做鱼罩了。

他先把筷子粗的柳条剥去了外皮，露出里边的白条，又割回几根粗一些的柞树条，把柞树条放在篝火上烤。烧热后围成三个由小到大的圆圈，大的圆圈直径有磨盘般大，中的圆圈有饭盆口大，小的圆圈有大碗口大。他把三个圆圈从小到大、自上而下等距离排好，一道一道地勒紧，就这样，做成了上小下大、伞状的鱼罩。

他高兴地背着鱼罩来到泡子边，脱光了身子，跳进水里。

先是用棍子把水搅浑，然后手持鱼罩，一上一下地扣起来。

可是扣了半天，不见有鱼撞罩壁的迹象，这是怎么回事呢？

莫日根特一罩接一罩地扣下去。

我也跳下水去，在水里一圈又一圈地游着。

水里的鱼直撞我的大腿，有的还用嘴咬我肚皮底下的毛，弄得我痒痒的。

小主人又一罩扣下去，突然发现鱼罩里的水面上露出一截鱼尾巴，他急忙伸手去摸，原来是一条鱼把头插在泥里，身子直直地立着。

这狡猾的家伙，原来它被罩住后，不是去撞罩壁，而是插在了泥里，想侥幸逃脱。

小主人使劲把鱼抓了上来，抛到岸上。

我随后也跳了上去，来回跳着和那鱼戏耍。

这是一条大黑鱼，它那黑黑的鳞片，有点像蟒蛇，看上去很不舒服。

我一会儿用前爪扒它一下，一会儿用嘴去咬一下那又湿又滑的身子。

黑鱼在草地上“噼里啪啦”地跳个不停。

不一会儿，小主人又扔上来好几条。

我被这些黑家伙弄得心神不宁。它们滚动着身子，我无法一一管理它们。

一条勇敢的黑鱼一挺身子，跃进了湖水里。没有这种勇气，它是无法逃生的！

小主人又把几条黑鱼抛上岸来，这个泡子里的黑鱼族终于被小主人征服了。

我们满载而归，回到家里。

小主人嫌麻烦，不愿意用石块烫水的方法煮鱼，而是采用了炭火烧烤的方法。

作者：浬鎏洋